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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0年06月25日
 
性別平等,志向與興趣更是沒有女男之分。總統特別邀請中央大學太空科學研究所、也是該校學務長的郝玲妮教授,暢談「立志忠於自身興趣,不受性別刻板印象限制」、「在男性為主的專業領域中,女性同等傑出」等看法。郝教授並分享她求學與專業生涯中奮鬥的過程,提供青年學子抉擇自己未來之參考。

 

總統:各位網友大家好!今天我們特別邀請一位在學術界比較特殊的教授;這位郝玲妮教授,她是中央大學太空科學研究所的教授,也是中央大學的學務長,我們請她來分享非常不同的經驗。郝教授,妳好!

郝教授:總統好!各位網友好!我是郝玲妮,現在中央大學太空科學研究所擔任教授,同時也是中央大學學務長。 

總統:郝教授比較特殊的是,她學的是電漿物理、太空物理,這兩個名詞我現在就不懂了,不過學術成就有目共睹;尤其是她成功研發出國內自製儀器,由火箭載入太空,到這裏我還知道是什麼東西,在理論研究並有許多原創性之重要成果,在國際間刮目相看。

  一方面國內對這學門不像歐美國家在很早的階段就有人談到,二來是這學門需要大量精密的數學與物理工具,不是每個人都能接觸的,郝教授是一位女性,選擇一個連許多男性都卻步的研究領域,可不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妳的感覺?

郝教授:我從小就很喜歡做夢,很喜歡抽象的事物與洞悉真理,太空宇宙正符合我的本質。說起來,我與太空科學還真是有不解之緣,我是1957年出生,那年剛好第一顆人造衛星─史潑尼克一號上太空,自此展開了人類對太空宇宙的探索。我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,就是1969年,人類第一次登月,我在睡夢中被我父親叫起來看電視轉播,那時候看到阿姆斯壯踏出人類的第一步,他孤獨的身影,還有背後的整個夜空非常神秘浩瀚,在我心目中一直留下很深刻的印象。

  一直以來,太空宇宙是發揮我想像力及創造力的空間,很能夠滿足我對人文與自然科學的嚮往與崇尚,研究所後來選擇太空物理,其實也是很情有所鍾、順理成章的,就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。

總統:我知道郝教授早年是出生在一個中等的家庭,父親是警察,而且家中有5個小孩,她下面還有2個弟弟、2個妹妹,她本身是老大,這樣的一種家庭要想培養一個追求太空科學研究的子女,家裡會不會有困難?尤其是一位女性,家裡會不會有一種觀念說女孩子書不要讀太多,嫁個好對象比較重要,會不會有這樣的想法?

郝教授:我覺得自己蠻幸運的,我出生在彰化,小學念了4個小學,因為我爸爸是警察,所以一直在輪調,媽媽是家庭主婦,家裡經濟其實並不寬裕,警察的薪水非常微薄,但是我父母非常開放,而且非常支持我自由發展。最難得的是,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有理想的人,雖然只是警察,他常告訴我,我們知識分子應該以天下為己任。

  也因為這樣,長期以來我都能以最自由的心靈,還有兼顧理想與實踐來做為我的處事原則,我也體驗到在理工領域,有一些女性面臨一些困難,就是很難再堅持下去,也有一些女性的朋友、女同學沒有辦法滿足初衷,然後繼續走這條路,我覺得蠻遺憾的。

總統:在幾年前,哈佛大學的校長Lawrence Summers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,他在對一群哈佛和MIT的教授演講時提到,在科學界女性比較少,他也提到,他女兒小時候都不喜歡玩男孩子的玩具,表示天生這方面的傾向好像比較弱。這話一出來,當場就有一個MIT的女教授退席抗議,好像覺得女性不適合研究科學,結果事情越鬧越大,最後他因此而辭職。所以在美國這樣相對尊重女性的國家,都難免有這種刻板印象,就是女性似乎對於科學方面比較弱,妳怎麼樣去克服這個障礙,說服妳的家人或者老師走上一條非常不容易的研究之路?

郝教授:我在台中女中就讀的時候,16班當中,就只有一班是甲組,那我選擇理工組是因為對未知的科學有很大的好奇,還有對物理跟數學一直有直覺上的一些興趣跟優勢,但並不表示我不喜歡人文,我非常喜歡人文。當時聽說理工領域裡頭都是男性的天下,我非常不以為意,而且無法理解,因為我覺得興趣、能力和性別又有什麼關係呢?

  我因為自己對人文的關懷,還有哲學觀,比較有一些人文的思考,在理工領域裡頭,我覺得我很有自信,而且這麼多年來在研究上的心思和思考過程,讓我內心非常豐富,很想貢獻自己的專長。這方面我在很多的機會都很希望跟年輕人分享。

總統:我覺得這樣的態度是非常正確的,「立志忠於興趣,興趣先於性別」,也就是說,興趣和性別不一定有任何的關係,自己只要能夠堅持到底,一樣可以走出一條路來,我想妳是不是很早就有這樣的想法?

郝教授:是的,其實對我來講,一切都是蠻自然的一件事情。我高中的時候選讀理組,就是因為對於宇宙萬物運作的神秘有很大好奇,但我卻是有一顆很人文的心。一直以來,我覺得科學、文學、藝術、音樂等(領域),這些美的事物都是和諧互通的,這個體會在我從事太空科學研究之後,更加深刻,我覺得科學家在專業領域裡,揮灑的空間其實跟藝術家,或者是作家在創作、思想的世界中,是一樣的自由。

總統:我知道妳不但有一個很美好的家庭,還有3位非常可愛的子女。做為3個孩子的媽媽,會不會因為家庭關係,使得妳追求高深的科學受到影響?會不會常分心?或者家務影響到研究?

郝教授:我雖然扮演多重角色,但是一切都很自然,就是我。當然在年輕、少女的時候,從來沒有想到會有3個小孩,女性要能夠兼顧家庭、工作,是需要有家人的支持,這點我蠻幸運的。其實對女性學者而言,我不能說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但是追求卓越的學術研究跟家庭的永續,還有生活品質的維護,需要非常高的智慧來面對。

  依照我的觀察,女性其實有很多特質,譬如說她們很務實,而且具有強烈的危機意識,我講的這些都是個人經驗,但是又充滿了夢幻,就是fantasy,它讓我們在面對很多困難的時候,排山倒海的事情,還有庸碌的人際關係時,可以很優雅地處置,而不會很messy。這個關鍵就是我自己在整個過程當中,對於所追尋的人生,還有想做的事情,都是經過很細膩的感情,還有自由意識的選擇,「心境」是很重要的。

總統:難道沒有碰到任何在妳的專業跟家庭之間發生衝突?譬如說一個實驗還沒做完就要接小朋友放學,有沒有這種問題?

郝教授:顯然總統還蠻清楚這箇中的問題。其實當小孩還在學校的時候,常在我導式子的時候,其實已經是五點鐘要去接小孩了,我就不管。所以我從在美國的時候,甚至在台灣,常常被罰錢,在幼稚園,因為我很晚去接小孩,也曾經讓小孩在學校等我去接她,晚了一個鐘頭,我女兒在那邊哭。

總統:那沒有造成任何問題存在?

郝教授:不會,因為他們對於這個媽媽、天馬行空的媽媽……

總統:也就認了嗎?

郝教授:是,我是很藝術型的,比較形而上,小孩子也都能感受到,他們整個成長過程中也是在這樣很自由的環境下成長。

總統:所以妳在家裡不是一個「虎媽」?

郝教授:不是、不是,但是我的小孩曾經告訴我,有的時候跟妳講什麼話,妳老是心不在焉。的確,我真的腦筋在想事情,在想一些問題,但是我非常重quality,重質,尤其是跟小孩子們的相處。像我跟小孩子們會談到很多一般家庭不會談到的(話題),我們會談到什麼是時間、空間,在他們很小的時候,我就希望聽聽他們原創性的想法。

總統:所以就妳看來,這樣一路走來,妳的事業、研究、家庭及丈夫都能相當和諧的相處,不會造成彼此的障礙或扞格?

郝教授:我想是這樣子的,我與我先生在大學時候就認識,在很年輕的時候,所以他瞭解我的本質與天性,他可以支持我的發展;他覺得我很有能力,也有才華,所以一直在背後支持我。我曾經擔任所長,剛好小孩子也都是在蠻小的階段,我不能說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但是我們都走過了,所以後來我在各種機會希望鼓勵年輕女性,怎麼樣用心境、用熱忱來克服所面臨的一些困難。

總統:我記得郝教授有一次跟學生演講的時候提到,「女孩子也可以做愛因斯坦」,妳現在是否還認為這是可以做得到的事?

郝教授:這是我的創意。我其實是要鼓勵女同學,當然不限於女性,要多做原創性的思考,不求名利,要建立自己的想法,不要隨便接受既有的答案,要跟愛因斯坦一樣。至於,要選擇什麼領域,不要有性別和傳統的考量,依自己的興趣、感覺,發揮最大的敏感度,不要給自己設框架;格局大一點,未來其實有各種可能性,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會發生在我們年輕人的身上。

總統:郝教授說過,女性也可以做愛因斯坦,實際上,她也用她的一生來證明這一點。另外一方面,任何領域都可以出愛因斯坦,不一定只限於太空物理,我覺得國內對於女性發展的環境愈來愈好,我相信,不但可以在太空物理出愛因斯坦,其它領域也可以有跟愛因斯坦一樣偉大的人物出現。

郝教授:女性兼具理性與感性,以及追求完美的特質,只要堅持她們的興趣和理想,女性在各行各業都能發揮最好的才能,我在此鼓勵所有的年輕人培養自由的心靈、熱忱、責任感、社會關懷,更重要是要有成人之美,有了這些特質會讓人類社會和宇宙一樣和諧,更重要的是,賦予生命更大的意義。

總統:非常謝謝郝教授在同學們正要選擇自己未來的時候,能提出這麼剴切的提示,讓大家對自己的未來更有信心。今天非常謝謝妳參加治國週記的拍攝,謝謝妳!

郝教授:謝謝!

 

參考網址:http://www.president.gov.tw/Default.aspx?tabid=1104&itemid=24659&view=hom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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